回到家中，打开门的一刻，烧牛肉的香味就飘进了我的鼻中，凘莹已经在做晚餐了吗？
疲惫地瘫坐在沙发上，背上的书包变得比刚背上时沉重很多，我将书包放在身边，将里面的花露水、打火机等物品取出，放在茶几上，这些都是出发前凘莹帮我准备的，现在回来了，又是她在做晚餐。。。。。。真的要把我养成一个废人了吗？
还是先把这些东西归位吧。
我将茶几上的物品抱在怀里，走到电视机旁的储物柜前，将这些物品一件一件摆放上去。
凘莹这孩子，做饭的时候喜欢哼着歌，初中少女的歌声与厨房器具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，挺舒适的，不是吗？
“哐当——”厨房的门开了，穿着粉色格子围裙，及肩的头发还是用那个蓬蓬球扎着，搭在胸前，她正端着装有烧牛肉的碗，碗里的热气升腾。
“哥，你要不先洗个澡放松一下？”
我笑着摇了摇头，进入厨房，将凘莹放在电饭煲旁的碗端起，开始盛两人的饭。
“我来做就行了嘛。”她来到我身边，想把碗从我手上拿过去，我把碗举过头顶，她想拿，只能跳起来抢咯。
“今天没出去玩？”我边盛饭边问凘莹。
她正用右手托着扎头发的蓬蓬球，一顶一顶地把玩着，蓬蓬球随着她的手跳动着。我的妹妹经常这样把玩着扎头发的蓬蓬球。
“没有，除了出去买了点菜。”她嘟着嘴摇了摇头。
凘莹和我不一样，她很喜欢外出游玩的，但是平常家务那些的占据了她不少的时间，即使是在寒假，她每天的学习时间与家务时间算在一起，能出去玩的时间就少了。
“等会吃完晚饭，出去玩吗？”饭盛好了，我端着她和我的碗，向厨房外走去，凘莹跟在我身后。走出门的那一刻，我突然问她。
她并没有马上回答，是感到意外吗？这样一个家里蹲哥哥居然会主动提出出去玩。
把晚餐摆好后，我们坐在餐桌前。
“你刚回来，要不休息一下再出去？”她的眼神还有些惊讶，看来我主动提出要出去玩这个行为，还是有些“反常”的。
我夹起一块牛肉，说：“不用，也不是很累，而且，放寒假了嘛，你也该好好放松一下。”
她的眼睛睁得大大地，愣愣地看着我。
“怎，怎么了？”这样被她盯着，我的心里有点没底，难道惹她不开心了？
“不，不，没什么，”她的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，视线缓缓向下，嘴角渐渐上扬，露出欣慰的笑容，“好啊，那吃完饭我去换个衣服。”
凘莹很清楚我吃饭的量，每次做饭总能恰到好处地把控量，我吃饭的速度比她快，她吃完后站起身，俯身向前，想要接过我身前的碗筷，我趁她够到之前就把碗筷拿起，顺便也把她的碗筷拿起。“你先去换衣服吧，我来洗。”
她笑着点点头，将蓬蓬球取下，用双唇叼住，双手接着背在身后，熟练地解开围裙的结，将围裙抱在胸前，走向自己的房间。
“哗哗哗哗——”
流水顺着我的手背，一直流到指尖落下，这股清凉的感觉，今天在另外一个地方也感受到过，我的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一幕，那个流水流淌过我的双眼，使眼前的那个人影变得波动却清澈。
我苦笑着摇摇头，将碗筷擦干净后，放进柜子里。
凘莹已经换好了衣服，站在门口等着我。
我的妹妹身着奶白色的外套，白色保暖长袜显示出了她的青春可爱，天蓝色的斜挎包鼓鼓的，肯定又装了很多东西吧，刚刚到膝的裙子也是天蓝色的，她没有将头发扎起，那个经常戴着的蓬蓬球此时被戴在了手腕上。
相比凘莹那浅色为主的清新的穿着，我这一身黑色为主的穿着，反差似乎有点大啊。
“我们去哪？”凘莹背着手，表情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激动，这孩子，平常太累了，难得放松一下。
“你想去哪？”我笑着反问道。
她眼睛向上看，思索片刻后，一把环抱住我的左臂，激动地说：“我们去逛年货市场吧！”
年货市场？这么说，确实也快过年了呢，凘莹是想准备点过年要用的东西吗？虽然想让她好好放松一下，却仍然想着家里的事吗？但既然是她想去的地方，那就去吧。
“那走吧。”我伸出手，打开了家门。
地铁上已经有了过年的气氛，情侣们的手中提着大包小包礼物，孩子手中的糖葫芦，不少老年人手上提着的春联。
“对了，爸妈他们需要什么东西吗？”看着车厢里，一个孩子正和他的母亲分享着糖葫芦，我转头问凘莹。
“我换衣服的时候问过他们了。到时候顺便就去买了吧。”凘莹也注意到了那个孩子，她正直直地盯着那串红艳艳的糖葫芦。
年货市场离家并不远，在坐了三四站后，我们下了车，天上飘着些雪花，不大，落在掌心就化了，凘莹没有戴帽子，有些雪花挂在了她的头顶，看着颇有些天使光环的味道。话说，凘莹本身就是天使吧？
年货市场不仅有各种年货，打气球、套圈圈等小游戏摊贩也不少，来这里的多是小孩子和带孩子的老人，我们两个在这里倒还有些“不合群”了。
“以前我们也经常来这里玩呢。”凘莹说，她没有再环抱住我的左臂，而是右手轻轻捏着我的左袖，她也到了这个会害羞的年龄了。
以往过年时，我经常和凘莹来这里玩，因为这里多是搞批发的，商品的价格要比那些商场里的便宜很多，并且过年的时候，那些小游戏摊贩又是最多的，所以我们很喜欢来这里玩。
这么说，其实距离上一次来这里玩，也就过了一年的时间啊，可是为什么我感觉相隔了如此长的时间？难道是因为这过去的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，让我对过去的自己所经历的事情都变得陌生了起来？
“哥，我们去买副对联吧！”凘莹拽了拽我的衣袖，指向一个店铺，那个店铺在春节前后从事春联生意，算是本地少有的，所以光顾那里的顾客也很多。我和凘莹一起来到店铺门口，老板是位有点年纪的阿姨，她见到凘莹，露出了十分开心的表情，很热情地对我们说：“呀！是凘莹啊，今天来买春联？”看来老板娘对凘莹的印象很深，以前过年的时候也是到这里买的春联。
“这位是。。。你的男。”老板娘正要接着说下去，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，马上改口，“啊，是凘眀啊！好久不见。。。长大了我还有点认不出了呢。哈哈哈。”
我没有开口回答，只是干笑了几声。
“嗯。。。这副不错，这副也不错。”凘莹表情认真地挑着摆在桌上的对联。见她拿定主意还要一些时间，我对她说：“你先选着，我去买个东西。”她点点头，继续念着对联上写着的字，挑选着合适的。
走出店铺的时候，老板娘依旧很热情地对我说：“今天来陪凘莹买东西啊？”
我很不习惯地做出爽朗的表情回答：“啊，就是。”没等老板娘接着说话，就走出了店铺。
街上的雪已经堆起了薄薄的一层，我向市场深处走去，年糕店、卤料店等各种各样的食品店此时已经是点起了红灯笼，喜庆的氛围提前来到了这里。来到这家种类最全的糖葫芦店前里，年轻的小伙子老板也很热情，在我点好了糖葫芦后，开始现场制作起来，我来到店面前，望着外面的夜空，那些雪花从深邃黑暗的天空中缓缓落下，在接近街道的半空被灯光照亮，我一时竟有些看得出神。
“走嘛，吃糖葫芦。”
“哎呀，会长胖的。”旁边传来两个女生的嬉笑声，她们向这家店走来了，我退到店铺里，坐在店里的凳子上，看着展览柜里的糖葫芦样品。
涂上一层冰糖的橘子，看着有种软糯感，旁边那串冰糖草莓，则是如一颗颗红水晶般诱人。（等等，红水晶？我现在就缺红水晶啊！《碧蓝航线》里的动态礼装为什么要一千多红水晶啊！）
“那我来个冰糖草莓吧。”那两个女生开始点单。
“我和她要一样的。”
这个声音。。。怎么有点耳熟？
“哎？文雯你不是不吃吗？”
“可是看着确实很好吃嘛。”
我猛地抬头，看向那两个女生，或许是因为店铺里那个坐在板凳上一言不发，全身穿着黑黑的人突然抬头看向自己，那两个女生稍微被吓到了，都露出惊愕的表情。
其中一个淡灰色发色，扎着麻花辫，戴着黑框眼镜的女生，在短暂的惊愕后，认出了我，她的眼神开始变得很不自然，，似乎寻找着什么东西让自己的注意力从我身上移开。
另外一个女生好奇地打量了我，接着问这个女生：“文雯，你们认识？”
文雯的脸色有点不对劲，我站起身，为了化解尴尬，我问此刻正在柜台后忙活的老板：“老板，大概还要多久？”
“哦，快了，稍等啊。”老板没有回头，手上继续忙活着。
看着展示柜里那串冰糖草莓，视线不自觉地往后移了移，看见了自己映在展示柜玻璃上的身影。
“你也来买糖葫芦啊。”
熟悉的声音从身边传来，展示柜的玻璃上出现了一个熟悉的，同样穿着黑色外套的扎着麻花辫的女生身影。
这是多久没有和她说过话了？我“啊”了一声算是回答。
她点点头，顺着我的视线，看向展示柜里的那串冰糖草莓，像是在寻找能聊起来的话题，说：“这里的糖葫芦做的挺好看的。”
我“嗯”了一声。
“你。。。现在也在那所学校？”她接着问。
我点头，这算是回答她了。其实我了解过她目前的一些情况，虽然知道这样的自己还去了解她的情况有些不争气，但还是很难忽视有关她的信息。她和我确实又升学到同一所学校，但她去到了重点班，与我在某种意义上说不太会有交集了。
“冰糖苹果好咯。”老板做好了我点的冰糖苹果，正将它装进一个小纸袋中。
文雯意识到我快离开店铺了，她深吸口气，转过身，面向我，郑重地说：“其实你那晚唱得挺好听的。”
要是以前的我，听到这句话后，一定会心生波动，但是现在的我，在听到这句话后，内心丝毫没有波澜，我只是露出了面具一样客套的微笑，说了声“谢谢”。
接过老板递来的冰糖苹果，我对文雯轻声说了句“先走了”，转身离开了店铺。
街道外的雪已经堆起来了，几个手执冰糖葫芦的小孩正埋头捏着雪球，他们打算堆雪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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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去哪了，过了这么久。”凘莹正提着装有对联的袋子，她挑选好后，就一直在对联店铺门口的红灯笼下等我，见我手上拿着一个纸袋子，她一下就认出了那是装冰糖葫芦的纸袋，“原来买吃的去了啊。”
我笑着接过她手中的袋子，将那个纸袋递给她，她小心地打开纸袋，看见里面的红彤彤的冰糖苹果，开心地笑了起来。
“走吧，我们接着转转，顺便把爸妈要的东西买了。”我对凘莹说。
凘莹挥手向春联店的老板娘道别，我也笑着向老板娘点头示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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